“花崗巖”,說的是祥符街道花園崗社區。這個社區在城北蠻有名氣:一來世代育苗,家家戶戶種樹養花;二來位置好,莫干山路、湖州街、申花路轄區內大道小路都頗有聲名。
硬石頭的外號源于一段往事:快10年了,社區周邊幾個城中村道路改的改、修的修,可任何工程一靠近這里,就像遇到了花崗巖,推不動了。
今年底,拱墅區啟動新一輪城中村改造,出人意料的是,花園崗位置很好的沈家埭區塊拆遷,開云體育 開云官網頭3天簽約率就超過80%,簽合同的隊伍排到凌晨兩點。
車站對面有一條小巷子,近在咫尺的熱鬧,到這里就停住了,轉幾個彎,眼前豁然開朗:一片碩大的林地,羅漢松、茶樹、桂花樹依次排開。再仔細看,四五層的小樓挨得緊,電線拉得密密麻麻,房前屋后但凡有空地,都留給了碗口粗的樹苗。
這里是花園崗社區沈家埭,一個典型的城中村。從高處往下看,沈家埭有一半是綠色:那是沿著嬰兒河種植的大片苗林。“傳統品種是羅漢松,代代相傳。北站建成后,租房成為主要收入,有的人家一年租房收入幾十萬,但種苗的老手藝沒丟!這里的羅漢松曾經被送進。”丁中立是花園崗社區的書記,土生土長的育苗人。他喜歡帶著訪客參觀莫干山路上的花神廟遺址牌,花園崗的故事和驕傲,都被篆刻下來:這里有著800年的育苗傳統,南宋時期是皇家的花木基地,清咸豐年間,花農在村子最高處建了花神廟,花業興隆。
沈家埭征遷,這些珍貴苗木也是難點,生長周期慢,市場沒有統一定價,賠償問題就成了一大“癥結”。
10月份開動員大會,11月底啟動簽約,最快的一戶人家4天后就搬走了,12月中旬紅線內房子全部騰空。
“以前這里的人看到拆遷工作人員來,門都不讓進的。很大原因是不信任,覺得政策不夠好,晚拆比先拆好處多。”
丁中立說,3月份得知要拆遷的消息后,班子成員做了一件事:幾個人研究了半年的政策,自己先吃透,掰開來告訴大家。拆遷階段,全過程公開,讓大家充分知情。
上任兩年多,他和社區、經合社班子連著啟動了幾個拆遷項目,“花崗巖”的外號,在透明、公正的政策下,群眾信任的基礎上,開始慢慢變了。
祥符街道書記蔡儒杰說,這套班子的做法就6個字:公平、公正、公開。開云體育 開云官網不說大話、不說空話,拆遷前充分溝通,把政策、條款、方案,一條一條告訴大家。
幾個月挨家挨戶走訪,工作到晚上十一二點是常有的事情,一大家子坐下來談,要講道理,也要論情理。
“我到你家談,鄰居也可以聽,政策一樣享受,不偏不倚。老人撫養問題,回遷房分配問題,房客騰挪問題,等等,一次談不好就兩次,兩次談不好就三次。”
64歲的沈成海是沈家埭6組的組長,他說,啟動簽約前3天,社區就會把所有房屋調查情況、征遷補償方案全部發給大家,你可以去比一比,有沒有吃虧,有沒有偏袒。
房子騰空、搬家了,但不少村里人還是天天來這里蹲點和別的城中村拆遷不一樣:這里,還有要守護的東西。
午間時分,丁中立在苗林的泥路上疾走,兩側是一個個新挖開的泥坑,陸續有運苗的村民和工人跟他打招呼。
“書記,上星期說好30萬把苗買去,這幾天新來的老板說,只肯出25萬了,怎么辦?”
每一棵苗遷出來,修好枝,打包好,直到運上車,不少村里人一路陪著:這些苗經了幾代人的手,舍不得。
從12月起,社區幫忙聯系了周邊苗圃的老板,請人家來村里挑選苗木,盡量避免苗木被賤賣,不讓農戶蒙受損失。
“別人說這里是花崗巖,但其實大家還是講道理的,種了這么多年,有感情的。賣苗的時候我就跟社區說:不會為難你們。這里拆出來,是要給孩子建學校的,是一件好事。”朱柏年的2畝苗林,就在沈家埭,退休以后,他天天在林地轉悠:施肥、修型、防蟲。
朱柏年口中的學校,說的是華師大附屬杭州學校,一所9年制義務教育學校。學校東南角還規劃有一所12班幼兒園,220個泊位的停車場。
同樣在2018年交付的,還有沈家埭的安置房小區,7幢咖啡色的高層,在莫干山路上的藍孔雀地塊。